2011年8月2日 星期二

澳洲的志工精神

2000年雪梨奧運辦得人人稱好,事後總結的原因,有一大部分歸功於澳洲當地的志工。關於這點,我自己親身經歷過一則有趣的故事。2000年4月份,我們奉派到紐澳拍攝電視節目。出發前聽當地的友人說澳洲有1/4的人,平時就在做志工,我算算扣掉很老的和很小的,幾乎是每二人就有一個人做志工,意思就是澳洲人平常就在做幫助別人利他的事情,如果實情如此,那麼全世界其他國家的教育都是個問號,或者我們用白話一點的方式,其他國家的人比不上澳洲人的nice。我自然深信負有熱情肯犧牲奉獻的人,才具有高尚的情操,如果這種情操不是人類的良知,那麼我們不會看一部影片或小說,為正義的化身而感到喝采並心嚮往之。
我們從紐西蘭奧克蘭飛到墨爾本,計畫一路北上雪梨、布里斯本和黃金海岸。我們除了身上有其他任務之外,從墨爾本開始,不管遇到什麼人,我們都會問上一句:你們澳洲人為什麼要做志工?在墨爾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之後,我們於是在雪梨,擴大訪問的範圍,希望解除我們心中的疑惑。首先我們去了友人家附近的社區型醫院,醫院志工穿著粉紅色類似護士的制服,病人需要做一些非醫療性的服務,像是買東西、寄郵件之類的事情,就可以找這群叫做"Pink Lady"的義工服務。我們特別請了服務超過20年以上,10來位的Pink Ladies在她們休息的地方閒聊這個話題。這一整個晚上,大家臉上都是面帶笑容,卻沒有人對這個問題提出看法。於是隔天我們決定去問雪梨著名的聖心中學校長,同樣的問題,得到同樣的結果,校長並沒有給個適當的詮釋。那天我想這樣也不是辦法,請校長幫我們安排和中學生一起做志工,好讓我們親身去體會什麼是在澳洲做志工的感覺。校長說過兩天,學生有中午居家送熱食的時間,我們可以跟著去。在此之前,我們又去問了聾啞學校的志工,得到的答案是傻傻的微笑說:我不知道。一位社區70歲正在社區打飯給老人家的老伯,他說我還能動,就幫那些行動已經不方便的社區鄰居忙,有一天也許我也需要別人的幫忙。不誇張,這算是對我們的問題還擠得出ㄧ點看法的回答。我們需要更多精準的答案,於是接著問了著名的馬特Mater醫院院長,結果出乎意料之外的,雖然他發表意見,可是完全文不對題。讀者如果看到這裡,一定會覺得澳洲這個國家到底怎麼了,別急,精彩的還在後頭。一個星期四的中午,我們依約跟著聖心中學的小朋友去社區的獨居老人處送熱食,澳洲從小就培養學生做不同的義工工作,包括老人院、特殊學校、園遊義賣會、熱食等等的社區關懷。老人家一看到我們這群外國人,笑得很開心,拉著我們的手,飯也不吃陪著他們聊天,這能帶給他們一絲安慰與快樂,是做志工珍貴的收穫。我們也參觀了澳洲各種慈善機構,接觸大批的志工,可是到此為止,初到澳洲的疑惑還是得不到答案。沒辦法,最後不得不請出澳洲最有名的牧師出來幫我們解答。牧師自己辦了一個中途之家,我們去的時候,有兩位被學校放棄的青少年在這裡就讀,牧師也表示對我們的問題,可以提出他的看法。我們也有在澳洲做點志工的心得心裡想,旅行這麼多天了,也該是時候了。等機器架好了之後,牧師侃侃而談的時候......真的不是攝影機壞了,牧師才講兩句話就停了,腦袋開始思索,並且說等他一下。我那時確實是想,牧師一定有精闢的答案,所以正在調整他表達的方式。等到牧師回過頭來說他準備好了之後,攝影機開始轉動,不是五分鐘後,是五句話之後,牧師突然要求暫停,希望多給他五分鐘的時間,然後陷入一片沈靜之中。這五分鐘的時間我就在想,難道這麼簡單的問題,連口才算是一等ㄧ的牧師都無法回答嗎?到底澳洲人是怎麼了?最後的結果,你當然知道我們帶著失望與遺憾離開了雪梨,繼續北上,到布里斯本,同樣的問題處處碰壁,就在我們不抱希望,在黃金海岸的倒數第三天訪問了一位剛做完義診的醫師,他說他可以回答這個問題。說實在,我們有點懶洋洋的把機器架好,問了同樣的問題,結果是這位仁兄,一連串霹靂趴拉的講了30分鐘,帶子不夠他講,還要換帶。我們這種問話的人,邊問邊聽,腦袋還一直打轉他說話的意義與目的,下一步怎麼問怎麼辦等等,總之腦袋要有放空的本領同時也要轉到軌道裡,反正我是怎麼聽怎麼不對。等訪問一結束,我就問了醫師的太太,我說妳先生好像不是澳洲人。這位太太非常的吃驚,她的先生可是常住在澳洲,我是怎麼發現的,她說沒錯,她先生是美國人。於是我恍然大悟,告訴她我們一路上的心得,澳洲人早已將幫助別人這件事情融入在生活中,誇張的說像呼吸像吃飯一樣,是生活的一部份,怎麼可以回答的出為什麼要吃飯這種傻問題。這位太太聽完我的話,也是向我點頭示意。隔天到黃金海岸去淨灘,應該是讚嘆海岸的美景,我卻真的想對全澳洲仰天長嘯:真是了不起的國家!
(作者注:因管理不善與火災因素,澳洲所拍的照片只剩下合照,為避免嚇到讀者,這一篇沒有照片刊登,尚請讀者見諒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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