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座城市都有屬於自己的後花園,費城市裡頭雖然有個想和紐約中央公園一比的Fairmount Park,但是這個寬廣又冷颼颼的公園,再加上費城的治安,大概也沒有太多的心情想往裡面走。如果有交通工具,許多人會往西北邊走40公里,到Valley Forge National Historical Park走走。其實來這裡的目的還是多重的,主要就是旁邊的King of Prussia這個小鎮有大型的shopping mall,可以逛個一整天也不會累,也可以就近到Valley Forge公園裡漫步騎腳踏車。新來乍到費城的人,很容易的就被朋友帶過來這裡。 以前在費城讀書的時候就常過來,這裡是1777年的冬天,美國獨立戰爭期間,華盛頓率領1萬2千名士兵敗退費城時的陣線基地,可能也是獨立戰爭最低迷的一頁。草原上還有不少的小木屋,是仿造當時士兵的居住環境,看了叫人辛酸,就只不過比狗屋大一點的小房,怎麼塞得下幾個大兵!知道這些故事,腦海中自然想像著嚴冬酷寒難耐的生活,心裡面有種緬懷與不捨。這就像冰島的古老木房子,又小又需要與牲畜共住取暖ㄧ樣,雖然是久遠的事情,但是那樣的景象很令人同情。 Valley Forge最著名的地標是一個模仿羅馬提圖斯凱旋門Arch of Titus形式的紀念拱門,叫做National Memorial Arch,是在1910年豎立,至今看起來還是很新穎壯麗,特別是蔭著綠意藍天,更顯純白瑰麗。另外重要的建築物就是華盛頓的指揮總部和1903年建造,玲瓏精緻的華盛頓紀念教堂Washington Memorial Chapel。大軍駐紮在Valley Forge足足半年,英軍退出費城,華盛頓下令軍隊繼續向紐約前進。Valley Forge沒有戰場的血腥煙硝味,1976年成立了現在的國家歷史公園。
手邊有一本讀者文摘出版的美國最美的120條公路The Most Scenic Drives in America,翻了翻覺得應該算是建議路線,要是我來選的話,路線一定很不ㄧ樣。只是它是讀者文摘,有一定的權威性,個人部落格則是參考性,一點權威也沒有!當然我也不服氣的想端出我心目中北美最美的公路,雖然許多公路風景都叫人難以忘懷,而且每個人心中也有屬於自己的公路故事,但是有關於加拿大最東邊的132道,卻不止於我這樣稱頌:這是去過最美的一段公路。
故事和楓葉有關,卻和中秋也有關。前文提起過,我和老弟以及他的大學同學為了看楓葉,從費城和紐約北上,先去緬因州,結果撲了個空。兩星期後,從Québec City向東沿著聖羅倫斯河St. Lawrence River到達了Rivière-du-Loup,這個某位加拿大推銷員心目中最美的城鎮。雖然沿路都是楓紅片片,無奈Rivière-du-Loup跟我們的想像也差得太遠了,心裡面實在無法滿足,於是決定繼續開車向東,就是要開到世界盡頭才會甘願。這是豪氣或賭氣的說法,其實沿途又拿到了Parc National Forillon的介紹,幻想著去奇岩壁石望著大西洋。又開了200公里,過了大城Rimouski到了Sainte-Flavie的時候,132道的分岔點的地方,許多年前剛好有一座涼亭,這下我們幾個人可要好好商量了。132向南可以到達New Brunswick,再接美國洲際95號公路的起頭回到費城。如果要繼續東行,玩個Forillon國家公園,這樣繞上一大圈就要多花個4、5天,於是陷入了掙扎。掙扎的原因是因為我和老弟都是蹺課去玩,問題是下星期一的導演課裡頭,剛好輪到我這一組上台表演,如果我不到的話,其他人無法演出,事情就大了。所以天人也不必太交戰,大家理解事情的嚴重性,所以乖乖的直接南下。看了地圖就是這條132號道,沒想到卻陰錯陽差成為我長久以來忘不掉的路名。
從美國西岸進入美國本土,最方便的地方就是西雅圖,旅程最近,入關也不囉唆。尤其當時前來拍攝的時候,還有朋友在海關工作,只有加速我們的便利。到了西雅圖夜未眠的真實場景,一開始腦海中還在搜尋實際的場景,但是很快的被一座山丘給吸引住了,因為怎麼看都有富士山的味道。我們也是因為拍攝電視節目的關係,總是要找一些取景角度較好的地點,這座山怎麼看都好看。當地接待我們的人,有一位就在路燈與公園管理處上班,他說這座山叫做Rainier火山,而且還是一座活火山,估計每50年會噴發ㄧ次,現在算算快50年了!我們聽聽,大概也就是笑笑算了,這麼美麗的山,怎麼會有怒吼?整整三天後的早上10點54分,西雅圖發生史上最強的6.8級大地震(詳情請參閱前文),我直覺是當地友人說得沒錯,Rainier火山爆發了!後來很快的認清真相,還沒輪到Rainier就已經天搖地動成這樣了。這樣說來,還沒爆發的Rainier火山就變成全美最危險的火山了,所以說什麼西雅圖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,怎麼可能!何況一年365天,這裡有超過200天在下雨! Rainier火山有一座國家公園︰Mount Rainier National Park,成立在1899年,算起來是全美第五老的國家公園,不過受了大地震的影響,我們可是沒什麼興趣靠近它,最後透過路燈與公園管理處的朋友,找到一個最好的拍攝角度作為紀念。
最早20多年前去加州優勝美地國家公園,就發現柯達公司派有專人做最佳取景地點的導覽。後來去過許多著名的風景區,同樣增闢有觀景點,特別是俯瞰的角度最易設置。隨著觀念和歷練的不同,其實視覺所到都是美景,無論什麼地方處處都是美,都可以找到最佳角度。如果可以將這個概念做適度的運用,收穫會是可觀的。不過就像我常常背著相機,在許多國家也經常遇到相機出問題的觀光客,等我幫他們修理好了之後,都以崇拜的眼光看著我。我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拯救同樣是好不容易出國一遊的相機,而不是拯救他們的靈魂,所以這些離成立粉絲團還差的很遠,通常就回報以微笑。國內其實也缺乏以攝影角度設置的觀景台,雖然我個人並不太喜歡,因為這樣就成了公開的祕密,大家照出來的照片也就大同小異了。不過話說回來,有時候去到一個地方也是時間有限,如果有個最佳取景點,也就二話不說的直奔飛去。 佛羅倫斯米開朗基羅廣場Piazzale Michelangelo興建於1869年,隔著阿諾河Fiume Arno可以眺望整個佛羅倫斯精華區。其中較大的建築物左側就是諾維拉聖母教堂Chiesa di Santa Maria Novella;中間是百花聖母大教堂Duomo (Basilica di Santa Maria del Fior)和右側的聖十字教堂Chiesa di Santa Croce;還有河道上最古老獨特的維奇歐橋Ponte Vecchio。廣場上有一座大衛像,因為本尊拍過了,這種複製品還是節省底片好了。通常來這裡的人,也會有很多心思,有時候光是背影已經告訴了許多,這是一種港灣駐足,嘆息大地人生的感懷。
要說文化真是強勢的工具,還不如說文化是沁入人心的帖符。ㄧ部「托斯卡尼豔陽下」(Under the Tuscan Sun)就總結了人們對於托斯卡尼Tuscany的印象,很像「山居歲月」之於普羅旺斯。早在這部電影上映前,我和另外兩位導演同事有機會從義大利開車自助,目的地是普羅旺斯。沿路上也不知怎麼一回事,其中的ㄧ位同事只要看到背包客就會說:你看你看這些人就是選擇寒酸的方式,才用走路的。我不希望他那樣講,他卻說事情就是這樣。我想他大概是人生第一次開車自助,有點高興的瘋掉的部份玩笑話。意思是另外的一部份是真的,這位同事還真是家財萬貫,有錢易生事。我們特地先繞到托斯卡尼的北邊,只見ㄧ個個隆起的小山丘,只矗立著一棟莊園,四周柏樹圍繞,風景真是太美了。於是我們想改變行程,問了其中的一個莊園,一晚一個房間要價將近300歐元,隨著我們僵硬的表情,拔腿就跑,頭也不回的直奔普羅旺斯。路上我笑說還笑人家背包客呢,我們才是窮光蛋。導演朋友大概也是傻眼了,之後路上不再提起要開背包客玩笑的話。更變本加厲的是,後來回到義大利每餐都要我們吃Pizza,偶而我說要上館子,他還一臉不高興的說,不過就是一餐,為什麼要多花錢。到底是有錢的人是窮光蛋還是沒錢的人才是窮光蛋,定義不明。後來從威尼斯回羅馬的路上,又要經過托斯卡尼,因為住不起,我們選擇走高速公路飛快的離開,大家心知肚明,這裡好像不歡迎窮光蛋。我雖然之前常來義大利,也弄不明白何以這裡的物價如此之高。離開Siena又上高速公路的時候,我覺得沒有機會拍攝托斯卡尼總覺得怪怪的,於是商量找個出口下去拍照。我們選擇了SS326路上的山丘作為拍照地點,運氣很好,碰上了夏日的向日葵花海,是送給窮光蛋的紀念。
早些年我們是應了法國觀光局的邀請到亞爾薩斯做行程的開發,其中一個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位於Mulhouse的紡織博物館Musée de l'Impression sur Etoffes。我們來的時候,博物館位在一棟新大樓裡頭,而主要的古典收藏則是有自己專屬的建築物。 來到這種國外的場子,總感覺都和我們本身有關連。大概是從小根深蒂固的觀念,總是覺得紡織絲綢是老祖先發揚光大的獨特發明。大家都知道起源是螺祖養蠶冶絲開始,螺祖沒嫁給黃帝之前是西陵氏,據說是因為觀看蠶寶寶吐絲的自然現象而得到的靈感。我們最驕傲的應該就是絲綢的部份。大概在孔老夫子時代,穿絲綢還不是社會主流,但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已經慢慢在社會上衍生出一股無法阻擋的潮流。比較有趣的故事則是西元前53年,古羅馬時期和凱薩、龐培各立山頭的敘利亞總督克拉蘇Marcus Licinius Grassus不知道那根筋不對了,冒然的率領七個軍團直奔東方,只為了追回一個逃犯。一向勇猛善戰的羅馬兵團,最後慘敗在安息人那令人眼花撩亂的軍旗下。現在的人相信 ,這就是西方人第一次見到絲織品。 絲綢的故事真是充滿傳奇,亞爾薩斯的紡織博物館也很有故事性。這就要追溯至1833年,當時在Mulhouse的紡織廠成立了一個聯合組織叫做"Societé Industrielle"。起初這個組織是為了生產舊式的印花設計。為了找資料,於是大量蒐集當時國內外有關這方面的設計圖案與實品,給予設計師靈感的刺激。在當時就足足蒐集了3百萬的樣品,因為需要有地方堆放,在1880年就有了專門儲藏的房子,於是有了成立博物館的計畫。博物館剛成立之後,又有了當地紡織業和Societé Industrielle捐贈的樣品,因此到了1955年,有了正式的組織經營博物館。現在館藏數量達6百萬件,大概是全世界紡織樣式收藏最多的地方。館內的參觀房間主要是以歷史年代作為區分。這讓我想起現代服裝設計師經常得去印度取經,而這個紡織博物館,更像是一座超大型的圖書館。也許以後這些花布設計圖案全面數位化之後,更能造福全人類。只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卻是,現代數位影像的最大缺點就是無法解析這些花布圖案,產生彎曲混亂雜紋的長線條。也許這個博物館不是歷史性的博物館,仔細想想,它也在暗示我們未來的方向。 Musée de l'Impression sur Etoffes地址:14 Rue Jean Jacques Henner, 68100 Mulhouse 電話:+33 3 89 46 83 00 以下照片取材自Musée de l'Impression sur Etoffe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