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7月26日 星期二

法國巴黎亞美尼亞情緣

最後一次到巴黎是2009年的事了,我結婚的晚,這一趟是我們的蜜月旅行。巴黎的好友可能急著要看新娘子吧當晚就約著要見面,詳細的告訴我在那裡見面怎麼坐車。心裡面也覺得好笑,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巴黎了,還需要人指點。確實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,突然覺得陌生,加上年紀越來越大,就有更多的依賴感,何況好友是在地人。講到巴黎,我也曾經有一段自己的豐功偉業,十幾年來除了做國外的電視節目之外,我有幾年幫人做傢具進口,平均一個半月要去歐洲一趟找貨買貨,所以也是熟到連不認識的空中小姐還要我帶她們在巴黎玩,這大概羨煞許多男士。另外我也曾隨台灣團在羅浮宮參加法國政府舉辦過的會議,現在想起,臉上還泛起一層驕傲。當然我還有一些誇張的事蹟,現在回想起來,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了,還是不能輕易提起。我也不知道去過多少次巴黎,但是印象最深的反而是第一次,那是很久以前的一段故事。1989年我第一次去歐洲,巴黎鐵塔正逢一百週年。那個時候年輕膽子大,每到一個地方就找當地人拍照。到了鐵塔的時候也是一樣,看了看廣場的所有人,見到了一位年輕女子五官深邃,於是想請她拍照,沒想到她和她阿姨商量,很快的就答應了。拍完照之後,互相留下通信地址,我好把照片寄給她。聊了一下,我才知道她是亞美尼亞人,住在黎巴嫩貝魯特,來巴黎找她的阿姨。做夢也沒想到會認識一位亞美尼亞朋友,接著就繼續我的旅程。回台灣不久,就接到她的電話,才知道黎巴嫩當時正在內戰,她的父母親擔心安危,才把她送到巴黎投靠阿姨。從此我們開始通信。半年後她回到貝魯特,那時內戰已沒有郵局,我們必須透過她的親人,往返巴黎與貝魯特之間才能把信息帶到,我們之間的通信變得非常的困難。1990年我到了美國讀書之後,一度曾經透過她加拿大的親戚傳遞信件。同個時期,紀錄片工作者Jennifer Fox賣掉所有家當離開紐約大學,隨她的同學回到貝魯特拍攝的Beirut: The Last Home Movie紀錄片才完成剪接。故事敘述她的同學從紐約回去參加弟弟的婚禮,在內戰中平凡家庭享受片刻的家庭聚會與喜悅,然而數年後,炸彈襲中家裡,幾乎全家喪命。我當面問過Jennifer有關貝魯特的情況,告訴她我也有朋友住在那裡。因為通信困難,我住的地方如果有亞美尼亞人的公開活動,我都會跑去參加。除了想念我的朋友之外,我也想多了解這個苦難的民族。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,我們完全的斷絕音訊。最後一封信她說因為時局的關係,她決定投身政治,並且希望我能為亞美尼亞拍一部片,她是真誠的懇求我。她的心願我一直記得,多年後我有能力處理描寫國家的影片,也替有些國家製作影片,但是亞美尼亞反而有近鄉情怯的懦弱。後來看到了亞美尼亞裔加拿大導演Atom Egoyan終於回到母國,為亞美尼亞拍攝了Calandar,才覺得心中的石頭可以放下一半。對於朋友的心願,我還是記掛在心,相信終有實現的一天。
巴黎鐵塔



我的亞美尼亞朋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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