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6月12日 星期二

江蘇泗陽冬令發放的拍攝故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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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的時候就常聽說,到了冬天,一些慈善團體會在冬天發放救濟物資給那些需要資助的貧困人家。沒想到長很大後的2006年冬天,有機會跨海到對岸去拍攝這種只有在電視上看到的情景,自己倒成了電視的拍攝者。出發前把當地的資料詳細看了,特別是發放對象的資料。地點是江蘇泗陽的八集鎮、新袁鎮;南京和蘇州。資料中顯示蘇北地區的窮困人家,有比想像中多一些的智能不足家庭,產生的情況是近親通婚和長者為了娶親,選擇智能不足的婦人為妻。裡面感人的故事有點多到說不完。我們一組三位導演奉派去執行發放拍攝的任務,重點就在發放的本身。明眼人都知道拍攝的目的為何,但是我卻不這樣認為。如果我們不能了解蘇北的真實生活狀況,而只是不斷播放形式上的救濟物資,這種慈善團體視野如何,如果可以理性一點來探討,便知一二。只是一遇到宗教上的問題,或者是政治上的問題,偏執的情緒馬上爆炸開來,毫無解答。無論如何,這個世界充斥著瘋狂的行徑,每個人只是在尋找心中模糊意識的社會認同。蘇北地區智能不足家庭的現象,也許是環境上的影響,但卻難以達到社會認同的標準。
出發的時候我是盤算拍一戶家庭的故事:年老的父親娶了智能不足的太太,生下一個男孩也是智能不足。小孩漸漸長大之後,每天從家裡衝進衝出的,年老的父親看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擔心百年後妻兒無人照顧,於是就領養了一個小女孩。資料上寫著我們去的那一年小女孩是小學六年級,她成為唯一一個可以照顧全家的人。放學之前和之後她要照顧全家,父親已經臥病在床。我總是覺得要幫人總是要了解真實的情況和怎麼個幫法,這是可以讓大家思考的一則故事。其他的導演也了解我的用意,公司要的拍攝題材就由他們兩位負責,也很感謝他們的體諒。到了蘇州集合的時候,才發現大家忙得沒時間理我,幾次開口要去尋找那戶人家,最後連拿出資料核對的時間都沒有。加入拍攝團隊的志工陸陸續續來我們這邊報到,於是還是請兩位導演同事幫我掩護,我先挑了可能會去那個村的一組路線,再將其餘路線分配給其他人,交代了要拍攝的內容。我跟著一組完全不認識的志工,就坐在車子的最後頭。接著就在想如果這個故事拍不成,那要拍什麼?短短三四天的發放,如果沒辦法選擇題材的話,我已經感受到沒辦法交代好差事的莫名壓力。坐在我前面的是南非和紐西蘭前來支援的年輕人,很快的他們就和前面ㄧ群志工打成一片。我看見他們打自心底的開心笑容,回想起在之前的幾個禮拜,有ㄧ次到了另一個宗教團體幫忙拍攝話劇,遇到了一位年輕人來幫忙收音。後來我去他家拿音樂音效資料的時候,剛好他不在家。他太太好奇的問了我的背景,然後問我知不知道他先生。我心裡面是想他的先生看上去確實有點與眾不同,不過還是不知道他是誰。他太太就說他先生就是唱「最美的笑容」的那個人。哇!這首經常聽到的歌曲,許多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誰唱的,居然答案就是一起做志工的ㄧ位帥哥,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件事。有了這樣的遭遇,因此在前往泗陽的路上,我就決定改變拍攝內容,並且大膽的突破以往教科書上說的,拍攝要有寬景、中景、特寫交互運用。為了捕捉所有人的笑容,全部改用特寫。回台灣一共花了2個星期完成這個片子,原本最不想做的發放拍攝,反而是我最用力的宣傳。我知道做出來的成品很前衛,我只是相信這種作品20年後會更好看。播出的時候當然ㄧ如以往,我的作品總是兩極化反應,我已經習慣了但卻不十分明白。有位電視台的主管找了我去,她認為這個片子很不錯,我問了她覺得好在什麼地方。她說了ㄧ些,我覺得她還是不了解這個作品真正的價值在哪。一年後的冬天,台裡面有另一個大家還頗敬重的導演去了冬令發放,一樣的事不ㄧ樣的地點。他拍完播出之後,那位主管又找了我去,她說她終於明白我去年拍攝的發放,是台內有史以來拍攝發放最好的作品。我謝謝她這麼說,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她覺得好究竟在哪裡。最後得到的答案和去年ㄧ樣,我只能笑笑謝謝她。我對影像的思考與執著大概令許多人討厭吧,我相信對更高境界的追求才是正確的事,問題總是大家落差太大,也註定了沒有辦法繼續合作的未來。導致我真正離開傳統電視環境的,還是因為要求電視台開放部份著作權,最後惹得大老板生氣。電視台的從業人員是沒有版權與著作權的,這對企圖創作的人造就不公平的環境。也因為版權問題,我也無法在這裡播放。台灣確實有不少團體的志工自費出國去需要幫忙的地區,體會不ㄧ樣的人生。旅行有多重的目的,我們應該多去理解不同人的遊歷方式,欣賞不同的思維,同時也關心生活在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人,他們生活的方式。
泗陽日出

泗陽人家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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